回憶之地、F's中毒狀態

刊版為自製 / 手貝戈戈我就要你好看#

副標題：《隙間女#05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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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許歆燁，你給我想清楚，在台灣發展沒有用處。國中畢業後，你最好去國外讀書。』一名女人正對著背對自己的少年怒喊著，『你哥哥都出去讀書了，你和冥烯一樣未來也是，你有什麼好不滿的？』

『……當我和許悅一樣，都需要靠你們嗎。』此時，少年回過頭，那是中學少年不應該露出的眼神，充斥著冷漠與淡然，『我就是想留在台灣，你們管我，管得著嗎？』

『許歆燁！』女人忍不住怒吼，『如果你敢留在台灣升學，你就給我離開許家，永遠都不要回來！』

『好啊。』

『……什麼？』

似乎一點兒也不畏懼，少年看著自家母親，冷冷的說：『說話算話，報到那天，我就立刻離開許家，沒有第二句話。』

『你……！』

『這可是妳說的，媽。啊，不對。』

『――阿姨。』

已經到S附中報到並登記入學後，回到許家的許歆燁在管家的注視下，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。

『二少爺……』一名年邁男子老管家站在門口，靜靜地看著許歆燁整理自己的東西，『真的不回來了嗎？』

『……。』他點頭，『我有個朋友在外面有租房子，我打算和他合宿，所以不用太擔心我的居家問題。』

『這樣啊……』老管家看著即將離去的背影，無奈的說：『二少爺如果不在了，小少爺他會很寂寞的。』

當然，許歆燁也很清楚，和自己關係最好的許冥烯，之後就沒有人能夠陪伴，這是自己最對不起他的事情。

但是，說出口的事情無法再反悔，他就是該做到，他必須離開，才能擁有自己無拘無束的生活。

『老李。』

『小的在。』

『冥烯就麻煩你照顧了。』許歆燁將行李箱關上，『我離開許家，冥烯應該也不會被爸媽糾纏，如果他還發生什麼事情，希望你能第一時間通知我。』

『小的明白了。』老李點了點頭，伸手想把對方拿東西，但許歆燁似乎沒有這個打算，直到老李開口：『請二少爺讓我替您提行李吧，這或許是小的我……最後能幫二少爺做的事情。』

許歆燁沉默，最後選擇點了點頭，將自己的東西交給老李。離開時，回頭看了下自己的房間，沒有任何的依依不捨後，關上房門。

老李送許歆燁到家門外，外頭也已經叫好司機送他一程，準備上車時，許歆燁將一封信遞給了老李，『請幫我轉交給冥烯，叫他到學校在看，不要被其他人發現。』

『遵命。』

『……謝謝你，老李。』許歆燁對他行了個禮，『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。』

『小的才是，請您未來務必注意身體健康、不要忘了飲食，好好照顧自己。』

『嗯，知道了。』

對話結束的瞬間，車子離開了許家，伴隨著許歆燁的嘆息揚長而去。或許對未來有些茫然，但是對他來說，像是放下了什麼東西，鬆了一口氣。

自此，他再也沒有回到過許家。

直到，今天。

許歆燁這一次回來，是想為自己和許家的糾纏作個了結。他遲早該面對這一切，面對這殘酷的家庭，他也該為「真正」的自己而面對這些事情。

只見他冷眼面對自己的家人，如同他的父親一樣銳利的眼神，氣氛簡直降於一個冰點，任誰都無法插入話題。

「許歆燁，再問你一次，你真的不回來？」

面對自家父親與母親的嚴厲詢問，許歆燁的態度依舊泰然，說著：「我說過了，打從國中畢業，離開這個家後，我不會再有回來許家的打算。」

「你以為，你一個人能做什麼？」母親冷漠望向他，「你就這麼有本事，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生存？」

「我當然有。」

幾乎是馬上給予答覆。許歆燁看向自己的母親，緩緩開口：「我的生存本能，是許家逼出來的；它告訴我，如果我沒有這份自覺與覺悟，我就不可能踏出許家一步，永遠成為你們的傀儡。」

「但是，我做出了選擇，就是離開這兒。確實像母親說得一樣，一個十五歲的小毛頭出去自生自滅，活不了多久。不過，人是遵從本能生活的生物，只要我還有點生存意志，我都有辦法自己生活，吃苦不算什麼，再多的苦，也不會比這個家還多。」

「所以，」父親微瞇雙眸，「還是不回來？」

「不回來，問再多次都一樣。」

「你就這麼喜歡那名女孩？」

「……是，我喜歡她。」許歆燁知道他口中說的對象是誰，點了點頭。

「所以，只要你們任何人敢動她，我不會放過你們。」眼神一如既往凌厲的許歆燁，鮮紅了雙眸似乎更添一份殺氣，完全是下定了決心。

「――即使你們是我的親生父母，我都會毀了許家，跟你們一起下地獄。」

這句話，讓雙方都陷入了沉默。空氣，也彷彿凝結於這段時間。

、

一行人回到了飯店，尤祈將所有事情一字不漏地全講述給寒苡悠及尹智羽，包刮許歆燁目前被帶走一事。

尹智羽很是驚訝，但寒苡悠的態度卻有些淡然，似乎是早就預料到會發生一樣，只是稍微有點不敢置信。

「所以……」寒苡悠大概聽完來龍去脈後，詢問：「現在不曉得歆燁什麼時候回來，如果等等還沒回來，由我去站第一前線的意思嗎？」

「……對。」尤祈沉重的點頭，「這是我目前風險最大、卻也是最安全的計劃，我們現在只能這麼做。」

畢竟擁有神明之力的，只有寒苡悠與許歆燁這對神明拍檔。現在許歆燁不在，隙間女又以女性為捉補目標，寒苡悠的處境有多危險，誰都曉得；但如果她不在，沒有人能夠保護他們所有人的安全。

這也是尤祈經過深思熟慮後，想到的最好方法。
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」寒苡悠笑著點頭，默默坐起身，「我等等去做準備。智羽呢？要去嗎？」

「當然，總不可能留我一個人吧？」尹智羽拍了拍友人的肩膀，「我也會注意自己的安全，妳放心。」

「苡悠，妳千萬不要勉強。」江少塵突然開口，「這次任務對妳的威脅真的很大，如果妳真的覺得不妥，我們還備著一個計劃能用。」

「沒事的，對我來說，你們出事對我來說才叫威脅，我會保護我自己的！」寒苡悠輕輕笑了一下後，默默走到門前，「我先出去透透氣，很快就回來。」

待寒苡悠離開後，莫成嶽無奈的嘆了口氣，「這孩子……到底在裝什麼堅強……」

「……苡悠。」孟宇柔只是望著友人離開的背影，眼神滿是擔憂，卻又不曉得在這種時候，該說什麼才好。

「我相信她夠堅強，可以的。」身為心理系的賀瑀維說著，「或許這個時候的她還無法冷靜看待事情。但苡悠是個能自我調適心情的人，她沒問題的。」

「是啊……她就是這麼堅強的人。」江承熙很贊同對方的說法。

「不過……還是有點擔心呢……。」尹智羽一手撐頰，淡淡的說：「這幾天，苡悠一直很擔心你們，現在是歆燁不在，她肯定需要點時間。」

尤祈心裡有數。只是，他也沒資格去安慰寒苡悠，因為他們兩個的事情，自己真的管不著、也沒有辦法。

只能祈禱，他們沒事。

寒苡悠走到外頭的陽台，今天明明是個好天氣，但她就是無法開朗起來，只能在眾人面前故作鎮定而已。

「……歆燁。」寒苡悠靠在欄杆上，無力的說著：「你如果真的不在了……我該怎麼辦……？」

我真的沒有你，想得堅強。

、

許歆燁離開後，許悅終於將自己的不滿脫口而出：「爸、媽，你們真的就這樣放走許歆燁？你們明明有辦法封口，為什麼不直接這麼做！」

相較之下，男人似乎沉穩許多，他只是撇了兒子一眼，問：「許悅，排除一切對他的恨意。你覺得，許歆燁怎麼樣？」

聞言，許悅眨了眨眼，他稍微讓自己冷靜一些，隨後淡淡的說：「他很聰明、頭腦清晰，做事也非常果斷，而且是那種說到絕對做到的人，讓人能夠信任。」

「沒錯。」

「……我不懂。」

男人坐起身子，幽幽的開口：「我們高興的事情就是，他是你們三兄弟中最有潛能、也最有聰明才智的小孩；後悔的事情就是，我們培育出他這樣的頭腦，讓他反過來將我們許家壓制。」

「其實，他沒有說錯，你們三個真的是我和你母親的產物罷了。」男人望向窗口，看著許歆燁逐漸遠離的背影，心中似乎也許多感慨，「只不過，許歆燁擁有更想獨立的執著，這也是我們所逼出來的性格。」

「……老公，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。」女人幽幽開口，「就這樣放走他，真的好嗎？」

「……我們能束縛他到什麼時候？更何況，他已經成年，不需要監護人了。」男人說著，「那孩子現在想做什麼、想要什麼，只能由他決定，我們不能再多插手。」

「……那你們又為了什麼和寒家合作？」許悅不明白的詢問，「然後又拿寒家的女孩去壓許歆燁，你們明明知道只要動到她，那傢伙也會不擇手段毀了我們所有人。你們又何必冒這個險？」

「寒家世世代代都以法律界為主要通路，每天都在政府與人民的拉扯間打滾，我們合作也只是利益上的往來。」女人撇了許悅一眼，又說：「寒家其實很寶貝那名女孩，即使她現在做的行業與家世不同，她的家族至今也沒有想要束縛她的動作。假如寒家和我們一樣，都用手段來壓孩子回來，事情一暴露，肯定也會成為社會話題。」

「那寒家知道，他們兩個的關係嗎？」

「……或許吧。」女人回應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，一手拿起茶杯，輕啜裡頭的紅茶，「不然你覺得，寒家的長子為何這麼擔心妹妹的安危？」

許悅細思，「擔心是我們許家在背後操控，想對她出手？」

「這是肯定的吧，即使許歆燁不承認，他依然抹滅不掉他是許家一份子的事實。跟寒苡悠比起來，寒家長子謹慎又有戒備心，隨時都在擔心我們是否會對她出手。」

語畢，女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，可是嘴角微上揚了些。

「現在這種情況，也不是能出手就出手。當我們想壓制許歆燁的同時，寒家的長子也隨時防備我們會怎麼對待寒家長女。或許，是我們下錯棋步了。」女人說完後，無聲嘆了口氣，「有許歆燁這孩子就夠煩人了……寒家長子也很令人頭疼呢……」

「……所以呢？」許悅問，「你們既然想要許歆燁回來，幹嘛不直接說就好？雖然我沒這麼歡迎他。」

「或許，等他想回來，就會回來了。」男人回應，「畢竟冥烯也還沒成年，他大概還是會和他聯絡，等到冥烯上大學。」

「對了，為什麼你們讓冥烯在台灣讀書？」許悅將自己的疑問提出，「然後還讓他住我家，不是為了許歆燁這麼簡單吧？」

「當然是因為，冥烯身上也能看見歆燁的影子。他們兩個，就算個性再不同，行為作風其實很相似。」男人說，「不過冥烯的自我意識還沒有歆燁那麼強烈，如果把他送到國外，他只會跟歆燁一樣，逃也要逃離這兒。不如讓著他，好說話些。」

「……你們變了呢，爸、媽。」許悅看著自家父母，得出一個結論，「曾經的你們，可不是如此。」

「不變反而害了自己，不如稍微改變態度吧。」男人輕輕笑了一下，「畢竟，他很清楚我們許家的所有底細。」

許歆燁坐上管家的車，不安地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，結果就這麼過了如此不高興的兩個多小時，糟糕透頂。

……拜託，你們要沒事。

TBC.